2016年11月3日 星期四

早起上學去! 四歲小孩的血淚版「時間規劃」課


這是一個空蕩蕩的鞋櫃,代表大寶努力半個多月以來的成就:第一個到校。(右下角是老師的便鞋)

大寶今早發現她是全班第一個到的,心情好得像是要飛起來了,得意洋洋地跟媽媽揮手說byebye。而且因為太早了,教室全都還沒開,她是和那些家長為了趕早上班,孩子必須提前到校的同學一起在活動教室玩耍。

過去半個月以來,她每天都是哭著上學的,媽媽連續兩周在聯絡簿上向老師解釋為何她每天早上都一副很討厭來學校似的,嘴上著喊「我要媽媽」,但就連媽媽也花了好多時間溝通才知道她為了一直趕不上早點名之前的遊戲時間感到挫折不已。

半個月之前,她每天都是最後一個進教室的,有時早上起不來、有時早餐吃太慢、有時為了找不到喜歡的衣服穿,花很長的時間大發脾氣、哭泣、嘶吼,無論如何催逼她都相應不理,最後總是到了點名時間才到班,她還要一邊脫鞋一邊散發一下負能量說:「沒關係,反正我是最後一號。」結果那天老師從最後一號開始點。

就這樣遲到一個月之後她主動表示她想要像其他同學一樣,在早點名之前玩教室角落的玩具,於是媽媽建議她設法提早半小時起床,結果她連續三天早了15分鐘到校,可是第一天放好書包老師就播放收玩具音樂,第二天她才一踏進教室老師就喊收玩具,第三天因為班上有其他活動於是提早十分鐘收玩具,沒人明白為何她一聽見老師播放〈手指謠〉就會突然用一種小孟要哭倒長城的氣魄放聲大哭,感覺好像老師一看到她就要喊「收玩具」似的,其中還有一天媽媽已經離開走到操場中央,還被她的驚天一哭嚇得折返收拾殘局。

「我不想浪費的我的小畫家,整本都是空白的……。」老師幫大家準備畫冊,早晨到校放好書包水壺餐袋之後,就各自拿出畫冊作畫,畫完之後可以自由選擇到喜歡的角落去玩耍。

「今天放好書包,才剛拿出小畫家,老師就說要收玩具了,所以沒有畫到。」(提早10分鐘)
「今天畫畫的時候,還來不及著色,老師就說要收玩具了。」(提早20分鐘)
「今天一畫完小畫家,老師就說要收玩具了,所以沒有玩到角落。」(提早30分鐘)
「今天我有玩角落!雖然只玩到一下下!」(提早40分鐘)
「今天我畫完小畫家還去美勞區做勞作!媽媽這個送給妳!我做了一台電腦!」(提早50分鐘)

她每天在上學途中跟媽媽討論今天夠不夠快,每天修正影響遲到的因素,瞭解賴床、吃太慢、選鞋子挑衣服都會影響她出門的時間,然後媽媽可以開始不必催促她起床換衣服吃早餐,最後我們甚至可以各自梳洗整裝。

學校不遠,有時候我們走路,有時候我們搭兩站公車,她還想到如果她可以更早起床的話,或許可以搭爸爸上班的便車去學校,這樣她不但能趕上畫畫玩角落,甚至可以和更早到校的同學去活動教室玩更多體能活動。

一切都是為了玩。她的目標是「教室一開門我就要第一個衝進去!」今天她足足提早一個小時又二十分鐘,整排教室都還沒開。

「恭喜妳成功了!」園主任第一次在提早到校的同學當中發現她,媽媽順便對園主任解釋一下她在高興什麼。

「她真的是鎖定目標而且努力達成的!這太厲害了!」主任煞有其事地說,而且很正經地誇讚她說這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給她抱抱!

大寶開學之初,老師表示這個學期會讓孩子們學習「時間規劃的能力」,當時心頭一驚,覺得這是連大人都做不好的事情,老師居然有自信帶這批四、五歲的小朋友達成?他們連早晨起床上學都是被媽媽逼著勉強完成的不是嗎?

每天早點名之後老師會說明一整天的作息,大寶發現她因為每天早上遲到,導致她課表上的角落遊戲時間必須先去畫畫、才能玩角落遊戲,為了爭取更多玩角落遊戲的時間,她決心提早到校去畫畫,趕得上畫畫之後覺得還不夠,想更早到校才有玩角落的時間,只玩一下還是不夠,便發願要第一個到班,於是早上不能賴床、吃太慢、挑鞋子,這樣才能提早去學校玩個夠!

開學兩個多月,她終於從每天最後一個變成第一個進教室,那些過程中的爭執嘶吼和眼淚好像變成不足掛齒的小事(寫到這裡我突然想起有一天早上她一起床發現已經不可能趕上畫畫時間了,當場氣得活活哭了半小時不肯收聲,也不肯離開她的床)。能不能維持下去還有待觀察,但說真的,她能帶著這番毅力長大,其實也就夠了。

2016年10月24日 星期一

媽媽有來接你,就是幸福



今天去接大寶下課,正好發現她的老師帶隊去上廁所,於是我駐足在廁所門外等候,老師才告訴我,大寶不想上廁所,此刻人在教室裡。

走到教室門口,大寶就飛奔過來窗邊說:「媽媽!妳怎麼這麼晚來!」(老娘覺得4:00來接妳算很早好嗎?)還不等我回答「我剛剛在廁所等妳欸!」她就一溜煙跑去拿書包了。

我轉頭對老師說,「小孩子真麻煩,不管幾點來接都嫌晚!」

老師哈哈一笑回應:「他們玩得正起勁的時候,還會嫌棄媽媽太早來接呢!還玩不夠!有時候他們嫌媽媽太早接,有時候怪媽媽太晚接,我都跟他們說:不管媽媽早接、晚接,只要媽媽有來接你,你都是最幸福的小朋友!」

「那些每天課後留園的小朋友待到天都黑了才能回家,來接他的還不一定是媽媽呢!所以我才跟他們說媽媽有來接你就已經很棒了!」老師有點無奈地分享她都如何「告誡」這些不知足的孩子們。

只要稍晚了幾分鐘,大寶就成了倒數第二個離開的,每次陪她留在教室裡等待的都是同一個小男生,兩人對著一盤玩具好像在對賭誰會先離開,最後總是他眼睜睜看著大寶被接走,他都會落寞地說「討厭,又剩下我一個人了!」(老師會打趣回他:我不是人嗎?)有一天我遇上來接他的阿公,才知道他每天等到最後,來接他的並不是媽媽,突然可以理解他的感受。

「我希望有一天是爸爸送我去學校,還要接我下課!」大寶提出要求,爸爸特別實現她的心願,她果然特別乖,沒有賴床也不嫌走路太遠,進教室之前也沒有撒嬌賴皮或哭哭!

「沒辦法,在台北市養孩子,開銷實在太大了呀!」老師體諒地說。

這真是個莫衷一是的大哉問,我常想,究竟是養孩子開銷太大,還是家長用開銷太大的方法養孩子導致必須犧牲孩子與父母相處的美好時光?其實這樣說也不盡公平,畢竟每個家庭能夠承受讓媽媽每天接孩子放學,必須付出的代價也是不相同的。

我跟老師分享大寶曾是個只有夜晚睡覺才躺在媽媽身邊的孩子,其他時間媽媽都消失無蹤,那時候的她個性謹慎畏縮又怕生,對任何新事物都少了一點躍躍欲試的勇氣。然後我苦笑說,離開工作親手照顧她至今,沒想到她現在變成一個自信過度到需要做點調校的孩子。

「自信多難教啊!與其一直提醒孩子對自己要有信心,還寧可他自信過頭了我們再來教他什麼叫做適當!」老師是這麼想。

每天下午四點接孩子下課,對上班的我來說實在是個距離下班還太遙遠的時間,可是口袋少了幾個錢以後,我才真的知道人生最昂貴的是什麼。

2016年9月15日 星期四

10min剪出漂亮的娃娃瀏海


每當瀏海蓋住眉毛的時候,大寶就會吵著要剪頭髮了。大寶(4y)剪瀏海、小寶(13m)剃頭髮都是爸爸親手操刀,向職業髮型師討教幾步訣竅之後愈剪愈順手,剪得又快又好。

其實只要修修瀏海就能讓小女孩看起來煥然一新,每當瀏海蓋住眉毛,就順著髮型師剪的弧度修短即可。

【工具】扁梳、打薄剪、圍兜(兒童畫畫用的圍兜、拿大塑膠袋剪個洞也行!)
【江湖一點訣】以左右眉尾為最低點,眉心為最高點,修剪成倒圓弧形
★切記不要一次剪太多!(剪壞還有救)

1)用扁梳將瀏海梳順
2)從右邊眉尾處下刀
3)食指和中指夾住頭髮,用打薄剪慢慢修剪,注意不要一次剪太多
4)以左右眉尾為最低點,眉心為最高點,修剪成倒圓弧形
5)用扁梳梳理瀏海,修剪長短不一的髮尾
6)眉尾至耳邊處的頭髮注意線條銜接的流暢度
7)檢查左右是否對稱,再修剪多餘的部分

2016年9月14日 星期三

【開學症候群】就讓她穿反吧

大寶把褲子穿反了,要不要提醒她?再附贈一頓碎念?

大寶開學兩週了,除了偶發的哭哭之外,訓練她從起床到出門這麼短暫的時間內要自己完成盥洗、吃早餐、著裝完畢也是一大挑戰,為了讓她感受時間的流逝,爸爸甚至放了一個桌鐘在餐桌上給她看著,要是我一定覺得這像軍營一樣令人緊張,於是一直想要弄壞那個鐘(好在大寶還沒這麼抱怨過)!

有一天早晨我發現大寶把褲子穿反了,可是一點想要提醒她的念頭也沒有,還頑皮地打算讓她直接穿去學校,或許下課後她會告訴我今天因為穿反褲子發生了什麼好笑的事。下課的時候我去接她,她的褲子依然是反穿的,顯然經歷一天上廁所、睡午覺都沒有人提醒她,好像也不妨礙她過日子,而且這件褲子正面和反面真的看起來也幾乎沒有差別,可是口袋明明在屁股上,莫非只有媽媽一個人發現嗎?

到了晚上要洗澡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告訴大寶:「妳今天都沒有發現妳的褲子穿反了嗎?口袋在屁股上!」她才轉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臀部,然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仰頭長笑,「原來我的口袋在屁股上!我完全沒有發現!」

也許印花的褲子不容易察覺,隔天她穿了一件素色的五分褲,她依然忘了如何辨識褲子正反面的訣竅,又穿反了,我很納悶平時很少穿錯的大寶怎麼會一連兩天都穿反褲子卻一點感覺也沒有?果然小朋友趕時間的時候就會囫圇上陣,什麼都不在乎耶。

一整天過去,她依舊渾然不覺地下課。洗澡前我又通知她「今天又把褲子穿反了!口袋在屁股上!」她還是一樣,轉頭看了自己的臀部一眼,然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仰頭長笑說「我又穿反了!口袋在屁股上!」

接著幾天她都沒有再穿錯褲子,直到隔週的某個早晨,她把衣服穿反了,胸口的一個蝴蝶結出現在背後,可是因為罩了圍兜兜,她自己也沒有發覺,我正在思索到底要不要提醒她,可是眼看時間來不及了,於是心一橫讓她去上學吧!反正褲子穿反了都沒人知道,那衣服穿反了會怎麼樣嗎?

她真的一點都沒有察覺,又到了洗澡的時間,我通知她「妳沒發現今天衣服穿反了,蝴蝶結在背後嗎?」這次大寶覺得不好笑了,她吐出長長的舌頭用一種瞠目結舌的表情看著我說:「真。的。嗎?」是真的。

「我沒有發現我的蝴蝶結在背後………」大寶懊惱地說。
「妳是覺得反正蝴蝶結穿在前面會被圍兜兜蓋住,所以反穿衣服就可以把蝴蝶結露出來嗎?」媽媽這樣問好像會讓大寶更囧?
「我怎麼沒有想到!但我的意思不是這樣……」大寶這次認真了。

接著好幾天她再沒有穿錯過衣服褲子了,而且每天著裝完畢的時候,還會用一種衣冠楚楚的表情到我面前轉一圈,拍拍圍兜弄整齊才去吃早餐。她顯然有檢查過才敢用宛如走秀般的姿態出場。

「妳今天沒有把猴子公主穿到背後嗎?」我還會故意挖苦大寶,她立刻掀起圍兜兜給我看,猴子公主戴著鑲滿珍珠的皇冠看著我,大寶一臉得意。

回頭一想,如果大寶每次穿反褲子衣服,媽媽就要糾正她外加一陣碎念,一來拖慢出門的時間,二來母女心情都不好,三來我想她還是會一直穿錯,因為她根本就沒在聽媽媽的碎念,或者以後都換成媽媽幫她穿衣服,快又有效率?我才不要!讓她去上學不就是為了學習自立嗎?

2016年8月31日 星期三

新生報到


大寶開學二天了,成為真正有學籍的學生,想不到媽媽居然沒有「終於可以丟包給老師」的雀躍,想想四歲半的她真正待在媽媽身邊的日子也不過2年多,真是很捨不得她呢!
二天過去,大寶為了從此沒完沒了的上學感到有些沮喪,「媽媽,我想要每天去不同的地方!妳幫我排不同的活動好嗎?」她雖然這麼說,可是我去接她下課的時候,她已經差點被老師帶到課後留園班去了,而且還為了我阻攔她進教室感到莫名其妙呢!原來她並不想離開學校啊?!

第二天,老師表示對她的記憶力印象深刻。開學第一天午睡起床後老師幫她重新紮馬尾,隨口提醒她可以帶一把自己的梳子放在教室裡,沒想到她第二天上學真的帶來了。

老師:「我以為她應該完全忘了這件事情吧!」
媽媽:「她下課之後立刻跟我要一把梳子呢!」

下課了,我帶她穿越操場離開學校,她要求要玩百米賽跑,我推著小寶陪她「走」了百米之後,她意猶未盡說她還要跑!而且這次要推著小寶跑!小寶坐在娃娃車上覺得被推著跑很快真是太過癮了,還會尖叫催大寶快點呢。

雖然離開學校以後才明白當學生的快樂,可是當學生的時候也一直覺得當學生好累啊!看看每天在家鬼混的大寶按表操課二天,晚上7:30就讓她忍不住大呼「我的眼睛快要閉上了!我都瞇瞇眼了!」連賴皮的力氣都沒有就睡著了!(真是太棒了)

我對於全校學生在下午4:10準時一哄而散的效率印象深刻,放學的喧鬧聲不到10分鐘瞬間恢復寧靜,寬闊的操場好像被我們獨佔了似的,夏天好像就要走了,徐徐涼風吹拂著好舒服呢。

三明治人需要坐下

隨著大寶愈大,我盡量帶她搭乘大眾運輸工具,教她辨認路線、刷票卡、數站名,認識什麼叫博愛座。我們一向在離峰時段出門,搭車比較安全,因為帶著嬰兒,我想我看起來大概是僅次於老人或殘疾之外最需要座位的媽媽,經常遇到好心人士讓座。

前幾天我們一大兩小在交通尖峰時間走路回家,大寶說天氣實在太熱不想變成滿頭大汗的樣子,於是我們決定搭2站公車回家吧,一上車發現座位上全是需要座位的老人家,只剩下一個位子,我叫大寶坐下,我揹著小寶站在她身邊。

大寶:(面露尷尬)媽媽,我覺得小朋友不需要座位…妳是三明治人※比較需要坐下。
媽媽:(驚喜)妳是說,妳要讓位給我坐嗎?
大寶:我可以站,真的!我會抓住欄杆!
我們立刻互換位置,本宮心情特好。

※三明治人:指胸前揹著小寶,背後還掛著背包的媽媽。

沒耐心的解藥:水彩


大寶是個出奇沒耐心的傢伙,彩色筆、蠟筆、色鉛筆都無法讓她耐心地塗好顏色,任何著色遊戲不論複雜或簡單,到了她手上都變成一張鬼畫符。惟獨水彩讓她安靜下來。

雖然只是普通的著色本,她必須出動整批畫具,穿圍兜,擠顏料、調色、洗筆、等乾再上色,一點都不嫌煩,就這樣安靜地畫足90分鐘沒有找過媽媽。畫完了還大呼「好過癮啊!」接著又大費周章自己默默把畫筆、調色盤、筆洗洗乾淨。

看來是彩色筆、蠟筆都太方便了,毫無挑戰性!

剪窗花


帶小孩沒招的時候,不由得想起小時候媽媽究竟是拿什麼給我殺時間的?我不記得幾歲的時候跟媽媽學會剪窗花,那個買了一包色紙都捨不得用的年代,我只能用牆上撕下的日曆紙來剪,剪一剪然後攤開看一下成果如何,開心了三秒就扔在一旁繼續剪下一個,我可以一直剪、一直剪,很久都沒有吵過媽媽。直到國小的美勞課才知道這叫做剪窗花,老師還沒開始教我已經剪完了,還有很多時間把窗花塗成五彩繽紛的顏色,每個洞糊上不同顏色的玻璃紙,這是我惟一一次認真裝飾我的窗花,也是惟一一個不是用日曆紙剪出來的,我捨不得丟,一直壓在抽屜裡,好像是高中的某一天在抽屜裡翻到我的壓箱寶,赫然發現用漿糊糊上的玻璃紙都被蟑螂咬壞了,才依依不捨地扔了它。

可惡的大寶昨天突然拿出她的雙面色紙,好幾張被她剪成四張小正方形之後就拿去扔了,被我從垃圾桶撿回來,一邊碎唸她浪費,一邊玩起小時候的剪窗花,把她眼中的垃圾變成國粹,不過我高估了大寶的能力,她能剪出對稱的基本圖形就算了不起了。

★照片當中藍色的剪紙是大寶的作品。

恐怖寵物箱



大寶每週參加育兒友善園的手作課程,除了水彩也有小朋友最喜歡的黏土!媽媽打開她的勞作箱參觀她的成果時,她慎重地提醒「要小心」:「妳最好不要打開我的寵物箱,我的寵物都很可怕,要是牠們都跑出來就慘了……」她說得不錯,有恐龍、鱷魚、變色龍、蜘蛛、螞蟻,而且個個偽裝得很友善的樣子,真是難為同居的蝸牛、青蛙們。忘了提,還有一隻鬼!

無間道之爬行區風雲


今天帶小寶造訪親子館的爬行區,門口註明「適合爬行、學步與搖晃走路的寶寶」,不過爬行區四周採用矮牆與穿透式通道的設計,讓大寶小寶仍可以隔著圍牆一起玩。

有位爸爸帶著仍搖晃走路的兒子進入爬行區,不過他進來之後把兒子往地上一放就貼牆站一旁滑手機去了,兒子顯然覺得大小寶正在玩的玩具特別好玩,先擠開小寶出手搶了一台車,大寶立即放棄,轉頭又拿了小鐵琴來陪小寶玩,這位不速之客又立刻放棄剛搶到的車,迅速用身體擠開小寶搶鐵琴,他的爸爸顯然打算讓寶寶們自行解決,於是我默默將他抱開,不過,他很快又爬回來用力擠開小寶,繼續搶鐵琴。

大寶生氣了,她並沒有罵這位寶寶,而是直接大聲地對媽媽申訴:「媽媽,他的爸爸都不管他,還一直玩手機!他已經搶了我的車,現在還要搶鐵琴!」

我連忙伸出食指「噓…」要大寶安靜,「沒關係,我把他抱走就好……」我默默將他抱開,可是他又回來了…

他的爸爸突然不滑手機了,可是也沒打算出手拉開兒子,而是對著兒子大聲說:「欸,人家在說你呢……!」

「欸,人家在說你呢……!」
說了二次之後,爸爸還是沒有出手。
兒子繼續搶,還吃起琴搥來了。

我往後退了二步讓出一條寬敞的路,終於這位爸爸出手把兒子抱開。
不然,我好怕大寶會發怒。

傍晚我們踩著夕陽回家,大寶還是很介意地說:「老師有說大人不要滑手機啊!牆上的海報也畫圖說不要玩手機,為什麼那個爸爸一直玩,都不把他的寶寶帶走……他一直搶玩具,真的很壞!」

嗯,我覺得大寶很適合……當警察。

要買書包嗎?


陪大寶返校註冊,清點服裝的時候才發現我怎麼沒有幫大寶買書包?其他圍兜、運動服、便當袋看起來都中規中矩,只有書包實在長得很抱歉,難怪當初沒有下訂。老師也很客氣地說「沒有一定要買,家裡有可以裝A4文件的背包都可以的。」

我猶豫了,一來書包賣相差,二來小寶來不及長大接收姊姊的書包,還要買嗎?老師突然給了逗趣的建議:「妳就這樣想嘛,幾萬元的皮包都在買了,這個書包才200!」

我都來不及笑,還悲從中來說:「講到這個我就心情不好!我上次遇到一個媽媽全身上下加起來少說四、五十萬,她也來抽公幼!我看到她就覺得心情很差,雖然人家也符合抽籤資格………」整排老師笑得東倒西歪,還一直問我是C牌手錶嗎?我說不是那個C,是另外一個更貴的C,皮包才是剛才那個C!老師們還「哇賽…………」(大誤)

最後,書包還是要買。我想到的是孩子學習融入群體生活的合群精神與出門在外的安全考量,尤其校外教學的時候。

孩子眼中哪有名貴或美醜,只要是自己喜歡的最寶貴。大寶看著她的新書包充滿了興奮之情,「藍色的!藍色的!我最喜歡藍色的!」我想起幾週前我也嘲笑她的另一個大背包說「妳背這個實在大得像個烏龜殼欸!」大寶還很不高興地回應:「哼!這才不是烏龜殼!這是外公送我的公主背包!我再也不要聽到烏龜殼了!」但明明是個毫無花樣的素色背包啊!

大寶最近常有強烈的自我主張,而且絕對合情合理,那是一種強大的心理素質,希望她入學之後面對同儕相處時,還一直都能保有如此的自信。

育兒的苦修之旅

雙薪家庭當道的年代,寶寶能在幼年時期就由父母親手照料成長的機會實在難得,太多孩子一出生就因為各種因素交給祖父母、托嬰中心、保姆照料,所以每次聽到誰特別為孩子放下工作親自照顧一至數年,我都由衷地羨慕他們的寶寶,在這個時代,那是和父母很深的緣分才能有這樣的好運!

每次要進入萬華親子館之前,工作人員都會帶領大小朋友宣讀落落長的誓詞,其中一段總引起父母發笑:「……跟好爸媽不亂跑、爸媽不要滑手機……」

士林親子館是個一打二媽媽的好去處,全區混齡的遊戲空間讓大寶可以陪小寶練習走路、爬扶梯,可是四處狂奔的小人也讓剛滿一歲的小寶身陷危險。某天他推擠一位二歲的姊姊爭搶洋娃娃,憤怒的姊姊冷不防用力一揮手,小寶隨即應聲倒地嚎啕大哭,我不動聲色抱起小寶輕拍他,小姊姊此時轉頭「青」了我一眼,我正眼看著她,她別過頭,接著又轉過來再「青」我一眼,通常此時總有雙方家長出手排解一下紛爭便相安無事,可是也看不出陪她來的家長人在哪兒。

看了很久才發現,原來她的媽媽在牆角陪妹妹玩玩具,說是陪,其實是沈迷在手遊的世界到了渾然忘我,突然妹妹因為找不到玩具而憤怒地大吼,媽媽才放下她的手機,看了妹妹一眼,然後繼續她的手遊,一刻也不想離手。至於姊姊已經無人理會多時,她霸道地將全場的四個洋娃娃都擺在她面前,不讓其他孩子靠近。

有一天我踏進松山親子館,現場五對親子有三對是爸爸帶來的,只不過,三位爸爸都認真地滑著手機,放任兒子(對!怎麼正好都是兒子?)到處亂跑,結果他們都陸續跑來我這兒跟大寶小寶玩了起來,偶爾不小心因為阻礙大小寶的玩興引起尖叫,爸爸們才趕緊跑來連聲道歉、抓走兒子。

每個星期都有一天,我會帶大寶去育兒友善園參加黏土或撕貼畫的手作課程,有一回正當所有的媽媽專心盯住身邊的孩子執行勞作同時,突然場邊傳來「咚」一聲,接著是一陣驚天大哭,然後看到媽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撞到桌沿的孩子抱離教室,留下現場的媽媽們議論紛紛:「我剛才看她的媽媽一直忙著看手機!這麼小的孩子沒有盯著看怎麼行啊?我們又沒辦法幫她看小孩,大家都緊盯自己的就夠忙了…………」

原本正在帶大家做勞作的老師突然停手,她說的還真是媽媽們的真實心聲,「其實待在家裡更辛苦,要一刻也不能放鬆地盯著孩子,好不容易把孩子帶來這麼多玩具的地方,這麼多新玩具讓孩子可以盡情地玩,媽媽終於可以稍微看一下手機,不管是聯絡事情,寫LINE,看一下臉書,那可能是這一天當中惟一可以略微放鬆的二小時啊! 」

我家的小寶剛滿週歲,原本以為這一年我應該會被嗷嗷待哺的小寶綁架,忽略大寶,結果回首這一年我花在大寶身上的心力其實遠比小寶還多,因為小寶吃喝拉撒之餘還有大寶陪他玩,可是大寶真正需要陪伴的時候,小寶是完全幫不上忙的。

我忍不住擔心起士林親子館那位被媽媽完全忽視的小姊姊,她霸佔了全場的洋娃娃卻仍流露不滿的情緒,以及任何人靠近都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怨憤,幾乎可以想像她的媽媽走在育兒之路上的冷漠心情,除了疲憊,就是藉手遊放鬆自己,而孩子坐擁全場的洋娃娃也玩不出快樂的氣氛。

靈肉分離的陪伴,看起來比不陪還要可怕。

2016年7月25日 星期一

爸爸的夏日洗澡遊戲:珍珠奶茶泡泡浴

    家裡的洗澡玩具一直都是那幾樣,雖然還沒有玩膩,倒也沒甚麼新鮮感,不過,爸爸給大寶洗澡總有新玩法,讓大寶玩到完全不想收攤,周末或假期的時候,讓爸爸洗澡成了最期待、最快樂的節目,而且父女檔還要先上演一段苦苦哀求與勉強同意,然後一起興致勃勃地進浴室開工。




    媽媽幫大寶洗澡是每天的例行公事ABC,黃色小鴨是基本裝飾,兩個漏水勺子給大寶從嬰兒玩到變成小童,僅能充當大寶回憶往事的舊愛,不過,換成爸爸幫大寶洗澡,同樣的道具讓大寶哈哈哈哈哈的笑聲幾乎掀翻了屋頂,還一直喊「再一次!再一次!」可是又聽不出浴室裡面到底在變什麼把戲,最後看到爸爸突然奪門而出,無奈地說:「我剛剛洗了一個肖婆……」大寶還立即從浴室內反嗆:「不要說我是一個肖婆!」

    原來功勞是一盒彈珠,讓大寶洗了一場「珍珠奶茶泡泡浴」。由於完全不知道玩了什麼,事後訪問大寶,結果共有四種玩法。

1)找珍珠:大寶和爸爸比賽看誰從泡泡浴池裡找出最多彈珠的獲勝。

2)賣珍珠:輪流當老闆賣珍珠奶茶。

3)丟珍珠:每人5顆彈珠,先全部丟進小籃框(一個迷你勺子,一人負責扶著,固定位置)的獲勝。

4)珍珠投籃:同上玩法,可是迷你勺子是漂來漂去的,很難投進去!

    大寶說:「我覺得爸爸真的有動腦子想新玩法!我覺得他吃飯、開車的時候應該都有在思考!」瞧! 爸爸有沒有用心帶小孩,孩子內心也是有評鑑的,只不過洗個澡,爸爸的地位立即提升到比媽媽還高! 懂得跟小孩玩的爸爸,除擄獲孩子的心還可以幫媽媽解勞!洗澡、洗頭之外,四個關卡玩下來也花掉近半個小時,大寶出浴之後,不僅立即開心地跑來找媽媽分享她的快樂洗澡時間,接著還有快樂吹頭髮時間、抹乳液時間,讓媽媽可以暫時翹腳一陣、沖杯茶來喝了!
   
     (才怪,小寶又餓了!)

2016年6月16日 星期四

誰才是老大?

大寶非常喜歡信義親子館的絲瓜棚

一直想讓大寶戒掉吃飯慢吞吞的毛病,想到她下半年要入學了,好像應該更積極一點,說服小人是困難的事情,於是打定主意讓她承擔一下後果好了。

今天本來預約了親子館,想讓精力充沛的小寶爬個夠,讓大寶也玩個夠,結果是小寶老早吃飽撐著等出門,大寶一碗飯扒了半天還有大半,她喜歡的配菜也等在那兒沒下手,眼看出門時間到了,大寶依然慢條斯理,一邊玩小寶一邊吃。

「妳不想去嗎?那取消吧?」
「不要!」大寶怒吼。
「妳看不懂時間吧?長針指到12,就開始點名了,妳不在就讓給排隊的小朋友吧?」突然覺得這是個教她看時鐘的好時機,老母拿來一個鬧鐘擺在碗邊給她看。
「我要去!」大寶怒吼。她總誤會是老母不給她去作為懲罰。
「妳還沒吃完,還沒換衣服,還沒搭車,妳覺得妳趕得上嗎?」老母指著時鐘說。
大寶搖頭,繼續埋頭吃飯。

老母顧自陪小寶去玩耍了,留下賴皮的大寶一個人在餐桌旁繼續努力,像她這麼想要出門的人,竟然願意看著時間流逝,她到底打算花多少時間吃飯呢?

半個小時過去,老母默默拿起電話通知親子館取消我們的預約,免得留下爽約記錄,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取消了,大寶瘋狂大叫「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電話另一頭的工作人員大概聽見了,還好意說可以等我們半小時再取消。掛上電話,大寶大叫「我要去」,老母雙手一攤,指著時鐘告訴她「來不及了,妳遲到了呀!」

「該生氣的是小寶吧?他等妳那麼久,還莫名其妙被取消,他都沒有埋怨什麼!」

暴怒的大寶突然安靜了。她也明白,10m的小寶根本不會講話,也不知道親子館是什麼,可是他的確老早就吃飽,而且吃得比大寶還多很多。

大寶一個人安靜地扒飯,偶爾發呆,將近一小時又過去了,老母通知他「親子館已經關門了」,只剩一口飯的大寶失落地大叫「我要去!」

可是小寶已經累得睡著了。
大寶吃完也將碗盤收拾完畢,可是情緒崩潰,不敢想像怎麼親子館就這樣關門了!
「是真的,而且太陽快下山了呢!」雖然還不到3:30,但下午時光也過了大半,大寶的一天就在老母的刻意操作之下,百無聊賴地過去了。小寶照吃照玩照睡,從不耽擱他的生理需求。

「媽媽,我吃飽了,下一個活動是什麼?」大寶已經不會再瞎吵要去親子館了,錯過的一切,再怎樣嘶吼也喚不回。

「妳可以……去看故事書!」
大寶搬出故事書,央求媽媽講給她聽。
「可是我吃下午茶的時間到了欸!我要煮咖啡了。」
「那妳煮好咖啡要來找我喔!」
「還沒喔,我要吃點心了,配咖啡。」
「等太久了啦!」大寶生氣了。
「哪有很久?我等妳吃飯更久欸!」
老母一邊抱怨一邊慢條斯理地喝咖啡,突然覺得平常實在對自己不夠好,只要犧牲一次親子館的時間就可以翹腳吃下午茶,以前怎麼都沒想到!

「媽媽,來講故事吧!」
「我要去倒垃圾欸,還沒空喔!」
「我等太久太久了!」大寶不耐煩。
「我剛才等妳吃飯更久欸!我等得好無聊!」
大寶不敢接話。

「那妳幫小寶整理藏寶箱吧!」
小寶總是喜新厭舊,我們幫他準備一個供他挖寶的玩具箱,不定期更換玩具讓他有新鮮感。大寶很快就挑選好下一批玩具排在藏寶箱裡。

「媽媽,我排好新玩具了!」大寶說完,小寶醒來了,一臉睡眼惺忪地坐在床上,喝奶的時間到了。

「媽媽,妳很久沒有捶背了吧?我來幫妳捶背!阿公阿嬤都很喜歡我捶背喔!」大寶好巴結,搥得好認真,一邊餵奶一邊有人捶背的感覺真是太舒服了!

「妳是幾號按摩師?下次再找妳!」
「一號!一號的按摩師最聰明了!」老母從沒問過她,大寶居然對答如流。
「媽媽,今天還可以出門嗎?」捶背完了,大寶果然有心機。

拉開窗簾一看只剩落日餘暉,不過出門散步還是很夠時間,大寶一刻也不耽擱幫自己換好衣服,準備幾個隨身的小玩具,站在門口等候。

「明天還是會幫妳預約親子館,希望妳有趕上,不會像今天一樣了!」睡覺之前,老母又碎唸一次,希望她的拖拉病可以就此遠離一陣子!

除了媽媽,誰會這樣大費周章製造一個「後果」給孩子體驗?

2016年4月28日 星期四

靈肉分離的媽媽


這就是人生第一個叛逆期?

4y3m大寶可能進入俗稱的「半獸人」時期,發病的頻率從一週一次、一週二次已經嚴重到一天一次了。病徵簡單來說就是你給她香蕉她就生氣說她要蘋果,妳再給她蘋果她又說她要的是芭樂,還怪你怎麼一直聽不懂她的意思這樣;反正就是明知是非對錯但卻積極挑戰把父母搞瘋為止;或是本來很拿手的事情突然完全不會好像智商歸零似的;伴隨的併發症還有嘶吼、涕淚縱橫外加暴跳如雷,跟平時懂事又自負的形象完全判若兩人,不知道的鄰居可能以為是媽媽發瘋了孩子才會如此鬼哭神嚎。

如果媽媽在這種時刻跟妖怪認真那就輸得徹底,可是像我言行這麼一致的人,遇上這種無理妖怪怎麼可能還有理智,幸虧我還記得她是發病的狼人,不過理智也所剩無幾,內心一直盤算不如下一秒就搬出核子彈將她徹底殲滅。

今天,我突然想起了快俠Flash。
世界愈快,心則慢。只要能像快俠那樣慢慢說話,相信怒氣還可以再藏久一些,這真是靈肉分離的苦修啊!

老母(微笑):「所…以…妳…打算…怎麼…樣?」
大寶(暴跳):「妳不是我媽媽!妳根本就是一個樹懶!我不要跟妳講話!」
老母:「現在…想…怎麼…做…呢?」
大寶(大哭):「我要出門!我要出去玩!」
老母:「去…吧…good...bye…」
大寶(嘶吼):「我要媽媽陪我去!」
老母:「可是…妳…還沒…吃完…」
大寶(跺腳):「妳不要講話!妳不是我媽媽!妳是一個樹懶!」

我雖然一臉無奈的樣子,可是我已經不用忍氣了,原來樹懶是真的不會著急、也不會生氣的。

大寶於是哭著跑開,我找了個臺階給她下來,她也接受了,很快她又恢復成那個活潑能幹的大寶,一個多小時的劍拔弩張終告落幕。

一打二最怕大的哭完小的哭,水星逆行的時候好像什麼都不對勁,失控的大寶還在收尾階段,小寶也哎哎哎哎哎個不停,好在,小寶只是因為……大便了。

然後我們一大二小很順利地出門去了超市,她照舊拉車、幫忙裝袋、協助結帳,不認識的婆媽們都一直誇她乖巧,殊不知半小時前的大寶根本是妖怪狼人來著。

最近讀了一篇部落客的文章,提到家裡的小怪獸萬一正好在公共場所發瘋的時候,除了內心祈禱路人都不要插手,還有提醒自己不要覺得困窘,最後,「記得妝化漂亮一點!」這建議雖然不錯,但是上個月大寶在貴婦百貨發瘋的時候,我雖然頂著妝把大寶拎回家,但真心覺得即使有化妝也突然感覺像素顏一樣裸啊!

我喜歡快俠,牠讓我禪定。

2016年4月27日 星期三

稱呼有關係!當大寶比較跩?當小寶比較爽?(刊登於《媽媽經》)

家裡多了新成員,大寶忙著退化,小寶卻急著進化

自從小寶回家之後,就看到大寶忙著退化,喜歡裝嬰兒;而小寶急著進化,堅持要吃固體食物,不想爬只想走。說真的,老母都沒想過原來他們是如此羨慕著對方!

為了讓大寶接納小寶,才發現要順利收買大寶並不容易,教養守則都會建議媽媽帶新出生的小寶回家時,一定要記得給大寶帶個禮物當作見面禮,偏偏這招在我們家根本沒有發揮任何作用!大寶收下禮物後照樣醋勁大發,小寶要餵奶大寶就要餵飯,小寶要哄睡大寶也要拍拍,不管小寶做什麼,大寶都來吵「我也要」,誰來都不能取代,偏偏小寶正在最需要媽媽的階段,大寶卻非要老母分身乏術不可。

老母向來很少拒絕大寶,只會提供她不同的選項讓她自己決定。有幾次老母對著不肯自理,還發瘋成野獸的大寶曉以大義,「所以妳很想當嬰兒嗎?那我幫妳舖一床,妳就像小寶一樣,去床上躺著看天花板吧!」

「我會幫你送奶瓶去,不用吃飯,點心也不需要,喝牛奶就夠了。還有,妳要改穿尿布嗎?」

「因為妳是嬰兒,我們今天下午就不出門了,寶寶不會玩溜滑梯,不會騎腳踏車,也不用去親子館了。」

大寶很憤怒地大吼:「不!要!」

可是老母覺得這真是個好主意,一直要把大寶逼上梁山,「我覺得很方便耶,你們兩個就躺一起喝ㄋㄟㄋㄟ吧!」大寶更生氣了:「我要騎腳踏車!我要去親子館!我不要看天花板!」

老母終於得逞了。大寶也明白自己享有很多特權,都是小寶做不到的,這時候才開始覺得當姊姊是很厲害的!不過,真正讓大寶打從心理上安定下來的,不是那些小寶無法享受的吃喝玩樂,而是她當上姊姊以後才有的新頭銜「大寶」。
小寶玩健力架,大寶在小寶身後幫忙掛玩具@內湖親子館

@稱呼有關係

「這位就是大寶嗎?」老母懷孕四個月時,帶大寶去參觀月子中心,接待的K小姐很溫柔地招呼大寶。
「是在說我嗎?」剛滿三歲的大寶聽完好奇地看著老母發問。
「對!他是小寶,所以妳是大寶!」老母指著自己的肚皮解釋。
「哦~我就是大寶!哈哈!」

大寶並不是愛上這個身份,而是愛上這個稱呼,她認為「大寶」代表「大的寶寶」,所以她仍然是「媽媽的寶寶」,只是比小寶尺寸大一些。這讓她覺得很有歸屬感,完全沒有失寵的疑慮!所以她常提醒媽媽要喊她「大寶」,至於她的名字,那是別人叫的。

「大寶早安!」
「大寶乖~」
「大寶來媽媽這裡!」
「大寶想吃甚麼呢?」

只要大寶長、大寶短地叫她,她會興匆匆地放下玩具趕過來,有時候還嘟著嘴裝可愛,或是故意學嬰兒走路搖擺不穩的樣子(退化裝老嬰?),竟能逗得小寶笑得不支倒地(床);如果忘了叫「大寶」的話,會遭到糾正:「妳要說大寶啊!」還得重新講一次。但是如果這樣能讓大寶情緒穩定,這一點甜言蜜語能讓大人小孩都開心,想想,家裡沒有小寶的時候,還沒有這種氣氛呢!這讓我們能比較愉快地度過大寶起伏不定的情緒風暴。

@不會的小寶v.s.很會的大寶

在這個關鍵時刻,大寶的情緒很容易受傷,老母也不敢用甜言蜜語哄小寶,而是用溫柔的語調碎念正在嚎啕大哭的小寶,「肚子餓要說ㄋㄟㄋㄟ呀!不是一直哭哭!」「姊姊以前都會把ㄋㄟㄋㄟ喝光光!都不會賴皮!」因為間接稱讚了大寶,她會得意洋洋地跑過來幫忙規勸:「姊姊喝ㄋㄟㄋㄟ很厲害的喔!你不要再賴皮了!」如果一定要把時間都花在小寶身上的時候,老母會好言對大寶解釋兼誇讚:「沒辦法呀,他是『什麼都不會的小寶』,但妳已經是『很會的大寶』了!」她比較能諒解媽媽必須暫時忽略她的苦衷,因為她「真的很會」,而小寶「真的不會」。

大寶能體認小寶「樣樣都不會」之後,看到小寶哭了,也能開始展現同理心了解嬰兒有需求,例如會主動檢查小寶是不是尿布濕了?還是肚子餓了?或是嗅嗅是否大便了?接著大呼小叫地通知媽媽來,她在這個過程中逐漸脫離與小寶的競爭關係,甚至願意付出照顧小寶,餵奶、拍嗝或是協助換尿布。經歷半年多的相處,如今的大寶(4y3m)已經能夠陪小寶(9m)練習爬行、講繪本故事,只不過動作還是挺粗魯的,總之需要監督才行。

@給大寶來點特別的吧
大寶玩撞球,小寶看著彩色撞球滾來滾去興奮得尖叫不斷

姊弟倆畢竟相差三歲多,大寶的自理能力相對非常成熟,小寶光是吃喝拉撒就花去老母絕大部分的光陰,而大寶多了手足,卻也少了出門遊戲的時光。

小寶四個月大開始,從住家附近的散步逐漸拉長路程前往圖書館、親子館,這些曾經暫時失去又逐漸恢復的活動,都會讓大寶感到非常愉快,因為過去只有她一個人參與的活動,現在都多了小寶同行,她總是熱情地對旁人介紹「這是我弟弟!他是新出生的小寶寶!」

大寶下午吃點心的時候,小寶總是好奇地看著姊姊手中的麵包、蛋糕或甜甜圈,大寶獨享美食還賣乖說:「這叫做甜甜圈,你不能吃,因為……你沒有牙齒!」收到聖誕禮物的時候她也說:「你不需要聖誕禮物,因為......你沒有牙齒」(神邏輯?)搞不懂的小寶也照樣呵呵呵笑著回應。

大部分的時間,大寶都是和小寶形影不離的。即使小寶還很小,老母也特別為大寶安排幾次小寶完全無法參與的活動,讓她覺得自己仍受到父母的重視,享受獨佔的親子時光,例如特別安排帶她去游泳、沙坑,還幸運地有機會擔任一場婚禮的花童,從試裝到登場都讓大寶留下美好回憶。

直到大寶完全適應家裡多了一個新成員所造成日常生活的變化,她漸漸能不再以自我為中心思考,不僅能顧及小寶的需求,她也愈來愈懂得如何讓分身乏術的老母再多擠出一點時間給她!例如,當老母一手抱小寶一手餵奶時,她還能靠在老母身邊當起人肉書架,負責舉故事書並且翻頁,讓媽媽還能一邊講睡前故事給她聽!

2016年4月13日 星期三

時間,比學費更值得的投資(刊登於《媽媽經》)

刊登於《媽媽經》http://goo.gl/NsdVSh

雖然「再生一個」聽起來好像又要重新回到養育「外星人」的日子,不過,到底手足之間何時才會開始彼此互動呢?八個月!小寶出生八個月之後,居然真的讓老母有種「我是局外人」的感受了!這麼快?

小寶即將出世前,老母真心覺得應該稍微卸下24小時緊貼大寶的重擔,每天把三歲的大寶送去學校給老師管教幾個鐘頭,也好讓媽媽喘口氣專心對付小寶。豈料老爸的想法充滿創意,「小寶要出生了,這麼難得的機會,應該讓大寶留在家裡幫忙一年才對,去學校有比這個好玩嗎?」

這點子乍聽之下一點都不好,根本就是想累死媽媽而已!可是轉念一想就理解急著擺脫大寶的各種對策根本都是下下策,在大寶最擔心失寵的時候丟包給老師,或是移居到阿公阿嬤家,肯定讓大寶的不安全感正好一發不可收拾了吧。

於是,原本該上小班的大寶,又「賺」到一年繼續留在媽媽身邊當跟屁蟲的日子!小寶將報到前,老母花了些時間帶她參與臨近的北市育兒友善園,同時和老師熟悉一番,希望她在媽媽坐月子的期間,還有自己殺時間的好所在,有老師陪她作畫、捏捏黏土。

果不其然,大寶誤以為生小孩只是媽媽出門去吃頓飯的時間就會回家,豈料居然一出門就將近一個月沒有回家,導致她無心吃睡、無心玩耍,如果還要適應學校生活,那肯定是天殺的要她的命!

趁著大寶來醫院探望媽媽,特別為大寶解釋每個寶寶離開媽媽肚子之後還要度過一段在嬰兒室生活的日子,如果想念媽媽,可以帶著行李來度週末。不過,媽媽很忙,來了也要幫忙給小寶送貯奶瓶喔!

◎小寶誕生
大寶小寶初見面


大小寶初次見面,是在月子中心隔著玻璃相見歡,雖然摸不到,大寶仍很熱情地不斷揮手試圖引起小寶的注意,晚間還主動要求幫忙送貯奶瓶到嬰兒室,熱心地告訴護士阿姨「請幫忙拿給我弟弟!」順便探望小寶,觀察護理師如何照顧新生兒。

「媽媽,我小寶寶的時候也是這樣住在嬰兒室嗎?」大寶會提出各種問題,試圖瞭解她的嬰兒時期是否也是這樣過日子的?「是啊。馬麻也是每天晚上幫妳送奶瓶來!」大寶甚至想知道她當時是否很乖沒有亂哭,總之就想凸顯她才是好寶寶就是了,怕失寵呀。

◎小寶回家

大寶學習餵奶

小寶在出生第26天回家,大寶便十分著迷於親近小寶,所有的玩具都比不上小寶好玩,只要小寶有一點風吹草動她都要第一時間趕到他的身邊,一陣亂摸、親吻展現友好,在小寶仍然視線模糊的階段,就已經對姊姊的聲音、氣息都非常熟悉了。

不過,小寶需要和媽媽一起睡,大寶也不想離開媽媽身邊,只好一起睡在一間房裡。夜半擔心小寶討奶的哭聲吵醒大寶,於是把小寶暫時抱離臥室,卻換成大寶因為媽媽離開身邊開始嚎啕大哭,夜半此起彼落的哭聲實在嚇人,一問之下,原來大寶寧可被小寶吵醒,也不想被一個人留在房內!

瞭解大寶的心聲之後,到了小寶夜半哇哇大哭時,大寶居然也睡眼惺忪地爬起來罵小寶:「都是你啦!你把姊姊吵醒了!你一定要哭這麼大聲嗎?」雖然語帶抱怨,但大寶是一刻也不想離開小寶的,手足的感情,或許從這一刻已經開始交手了吧。

◎小寶三個月
量頭圍

小寶出世三個月之後,大寶小寶已經開始同房不同床的生活,雖然每天早晨小寶總是比大寶早起哭哭,大寶卻已經能把小寶的哭聲當成日常生活的背景音樂,一點都不妨礙她睡覺了!

小寶三至四個月的階段,大寶自詡為「嬰兒室的護士阿姨」,單向對小寶付出,雖然小寶還只是個每天只能瞪著天花板殺時間的寶寶,其實對於姊姊的付出也看在眼裡,哪管姊姊是來偷親、偷捏、亂拍肚皮、甚至溫柔地呼巴掌,小寶都不會生氣,還會對大寶露出開心的微笑哪。

◎小寶五個月

和大寶相比,小寶當「外星人」的時間也不算太長,大約五個月開始,不管是老母或是大寶,都已經不再把小寶當成人事不知的外星人了,因為他看見大寶唱歌跳舞會開心地手舞足蹈回應,七個月開始還會搭配尖叫聲,誰說他不知道姊姊正賣力逗他開心呢?大寶還不時假扮成「虎克船長」要約小寶扮「史密先生」一起出海冒險!

◎小寶七個月

大寶讀繪本給小寶聽

小寶五個月之後,雖然睡眠時間仍長,但已不會對外界的環境感到不安,於是老母又重新展開帶大寶到圖書館共讀的日子,初期大寶讀書,小寶睡覺,後來小寶也開始會吵著要加入共讀,坐在老母大腿上一起聽故事。那些大寶特別鍾愛的繪本,她重複翻閱時也會想到對著小寶朗讀!她一方面想對弟弟賣弄她很會看書,一方面擺出「我是姊姊」的老大姿態對小寶說故事,不過小寶也目不轉睛地看著姊姊聽故事!額外的好處是大寶經由每天讀繪本,她的敘事能力也更上層樓。

◎小寶八個月
小寶雖然爬得不是很好,但會主動往大寶的方向前進!姊姊也會突發奇想,拿扇子給小寶煽涼、故意在小寶眼前東奔西跑,小寶也熱情哈哈哈哈哈大笑配尖叫回應。吃飯時間到了,大寶忙著挖飯吃,小寶也會吵著要坐在大寶身邊吃副食!額外的好處又來了:小寶幾乎跳過泥狀食物,一直想要學大寶吃餐桌食物!沒有牙齒也能嚼得起勁!(於是一家大小都吃得很清淡是不是很健康?)

小寶還處於很需要照料的階段,大寶的協助不僅減少媽媽的瑣碎雜務,她也自我進化了不少!她最近的樂趣,就是在龐大的玩具堆裡細心挑選適合的玩具,仔細洗乾淨、噴酒精消毒再送給小寶,順便告訴他:「這是姊姊小寶寶的時候玩的!真的很好玩喔!」

又到了參觀學校的季節,帶著這份手足情誼和免於失寵的恐懼,大寶已經對於上學的日子充滿期待了!

《華爾街:金錢萬歲》裡,飾演華爾街金融鉅子與財經名嘴的麥克道格拉斯私下透露他的真心話:金錢不是最重要的資產,時間才是。如果換成育兒,「時間」絕對是比學費更值得的投資。

父母付出的陪伴時間,可以療癒大寶的失寵焦慮,可以給予小寶一個玩伴,還可以給孩子們面對這個世界的無比自信。

2016年3月30日 星期三

帶著孩子重拾對陌生人的信心吧!(刊登於《媽媽經》)

刊登於《媽媽經》goo.gl/nPHZM4

大寶和小燈泡一樣,是個四歲的小女孩,案發之後我一直思考要不要告訴大寶發生了駭人聽聞的事件,如果告訴她,到底是出於母親對陌生人的恐懼?還是為了提醒孩子應該要對靠近身邊的陌生人感到恐懼?

家裡已經好幾天都沒有轉到新聞頻道,電視機根本定頻在卡通台了,開機的時候只會直接出現卡通人物而已。案發隔天我也不想出門,老實說我像每個媽媽一樣,一邊擔心模倣犯效應,一邊開始懷疑自己過去是不是太相信那些靠近孩子的陌生人了?

由於大寶這兩天看電視的時候學會了一句廣告詞「陪孩子快樂長大!」還故意拿來問候媽媽說:「媽媽,妳有陪孩子快樂長大嗎?」(可惡,每天在家伺候24小時還不算嗎?)於是拿這個當理由一直吵著要出門去玩,偏偏這天正好發生了震驚全國的殺童案,還是不要出門好了,可是今天對社會安全喪失信心,難道明天就會康復嗎?

案發隔天,因為有不得不出門的採購任務要完成,所以我們還是出門了,帶大寶去吃點心,店員阿姨一直不斷跟她聊天,一會兒說她漂亮,一會兒問她當姊姊的心得,直到我離開座位去結帳,距離孩子大約一公尺遠,看他們聊得很愉快,我卻忍不住一直回頭注視,平常我是不會這樣做的,還覺得有店員阿姨暫時幫我看著小孩不是很好嗎?到了要採購的禮物店內,店員又拿出糖果要給大寶吃,大寶不敢拿於是像斷電一般沒有反應,我伸手接過糖果,再轉給大寶說「妳想吃嗎?就說謝謝阿姨!」回家還要多提醒她一次陌生人給的食物還是等媽媽拿給她再吃比較安全,但其實她一直都會這樣做的。

正經事辦完了,大寶又問了「媽媽我們出去玩一下好嗎?」
我想了一下,決定把殺童案告訴大寶。

這才發現四歲孩子雖然怕黑怕鬼,僅懂得邏輯簡單的警察抓小偷,關於殺人和被殺,她一點概念也沒有,所以聽完也根本不懂恐懼為何物,更不明白該因此對陌生人抱持高度的戒心,而是想知道為什麼壞人會這麼壞?小燈泡的家人每天哭哭好可憐呀!

所以心生畏懼的人其實只有媽媽,這節骨眼上,面對陌生的友善該保持信心的,是媽媽才對,否則給孩子製造恐懼陰影的也變成媽媽,而不是殺人犯了。

@關於案情
媽媽:有一個和妳一樣的小女生,昨天出門騎腳踏車的時候,被一個很壞的叔叔殺了。
大寶:她的媽媽咧?
媽媽:就在旁邊,可是媽媽跑過去救她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小妹妹死了。
大寶:那個叔叔用什麼砍她?
媽媽:很長的刀子!
大寶:後來呢?
媽媽:旁邊好心的修車店老闆看到,趕快衝出來抓住壞人,通知警察把他抓走了。
大寶:那後來呢?
媽媽:有一個人覺得他實在太壞了,就在他臉上打了一拳,他說好痛哦!旁邊的人都罵他,說小妹妹更痛!
大寶:對啊!他怎麼敢說很痛?小妹妹超級痛的!那後來咧?
媽媽:壞人問警察,為甚麼我不能回家?
大寶:他不能回家啊!他會殺小朋友耶!他為什麼會想要殺小朋友?
媽媽:他瘋了,他有病,需要治療。
大寶:他應該被警察關起來!或者住在醫院接受治療!
媽媽:妳說得很對!(看看四歲小孩都知道需要管制追蹤這些危險人物!)
媽媽:妳會害怕嗎?
大寶:我會跑掉!我動作很迅速!如果我看見有壞人在殺小朋友我也會通知警察!可是我要大一點才知道怎麼打電話給警察!(該教她110才對!)

@關於被害者
大寶:那妹妹呢?
媽媽:她死了。
大寶:死了會怎樣?
媽媽:永遠離開她的家人。
大寶:她的媽媽呢?
媽媽:每天哭哭,一直哭哭!因為妹妹永遠離開全家人了!
大寶:她的弟弟妹妹呢?
媽媽:也一直哭哭,因為他們每天睡在同一個房間哩,可是她以後都不會回來了!
大寶:我不喜歡這樣......

大寶從頭到尾沒有表達任何對環境感到危險的情緒,所以我們又出門去公園騎腳踏車了,雖然爸爸耳提面命案發翌日會有很多模倣犯!不過我很高興,大寶聽完案情並沒有對騎腳踏車感到任何陰影,天氣風和日麗,大寶興高采烈地騎著腳踏車,小寶背在我身上。

嶄新鋪設的自行車道旁站著一位老太太,看到大寶賣力地踩著她的腳踏車,突然伸出腳,踏一踏車道上的柏油路面對著大寶說:「這路好騎嗎?我覺得看起來很顛簸!這柏油路面的石子實在太粗糙了!」還很熱情握拳給大寶說「加油!」大寶還以微笑還更加賣力踩她的腳踏車,有點不知所措地問我「婆婆是說我不能騎嗎?」

騎到公園,大寶停好車子開始溜滑梯,我站在涼亭的屋簷下,聽著整座涼亭的老先生老太太們談論殺童案。

老先生A:那個媽媽沒有跟在旁邊嗎?
老太太A:有喔,就是離得很近還會發生這種事情真是可怕!
老先生B:哪知道會遇到肖ㄟ,沒有辦法啦,可憐啊!

不管媽媽是對社會感到恐懼,還是媽媽擔心孩子感到恐懼,都該先幫自己建立信心,孩子遭遇危險時才會更有信心才是!

一、關掉電視:台灣媒體的一窩蜂效應不可能改變的情況下,只會無盡循環播放兇嫌的可惡、受害者的眼淚、描述行兇的過程,即使知道這不是每天都會發生的案件,卻無形不斷放大面對隨機殺人的恐懼,不需要替自己增加更多的驚慌感了。

二、和孩子聊案情:和孩子聊案情可以幫助父母了解孩子的疑慮所在,給予必要的說明並幫助孩子重新建立信心,過程中也同時幫助父母建立信心,相信孩子仍有能力可以獨立行動,遇上緊急狀況也知道應對的正確方針。

三、不要反覆渲染恐懼:面對這樣的兇案,孩子如果沒有顯露驚慌,也不要刻意渲染恐怖,過度的擔心害怕只是助長家長和孩子的恐懼而已,雖然我們真的很恐懼!

四、告訴孩子自保的基本作為:不跟陌生人走,不吃陌生人給的食物,不回答陌生人的問路等,這些基本作為連愛看巧連智的大寶都琅琅上口了!

五、簡單的自救策略:告訴孩子遭遇緊急狀況時的快速自救方案,例如大叫引起路人關注、向鄰近商店求助、走失時留在原地等候,讓孩子記得父母親的電話號碼。

我看著大寶聽我轉述事件的理解和反應,有她自己理解和思考的步調,所以我相信,就在案發的那一瞬間,四歲的小燈泡一定根本來不及明白現在發生什麼事情,一切就結束了,或許她還沒有真正感覺到疼痛、危險和害怕呢。願她安息。

2016年3月29日 星期二

那些母愛鞭長莫及的恐懼(《蘋果日報》即時論壇)

全文刊登於蘋果日報即時論壇

小燈泡的媽媽應該是最悲傷的人,她的說話卻銳利直指問題的核心:「這樣的隨機殺人事件,兇嫌當時並沒有理智,這不是靠立法可以處置,我希望能從根本,從家庭從教育,不要再有這種人出現!」

我和她一樣,是個辭職回家帶小孩的母親;我也會推不到一歲的兒子坐著娃娃車帶四歲的女兒出門去騎腳踏車,這事件若被我遇上,結局恐怕並無二致。我想擁抱她,給她安慰;我也想拍拍所有一打二的雙寶媽,我們都一樣行動遲緩,經常接受好心的路人、司機、鄰居、店員的幫助,我希望我仍保有對社會善良風俗的信心,繼續信任那些無意間靠近孩子伸出援手的陌生人。

保護兒童應是集體的社會共識,尤其是生不出小孩的台灣,孩子不只是你我他家的後代,而是整個社會的重要資產。

這一代的孩子,因為公共托育不足,不是雙薪父母付出高昂學費交付私人托育機構,就是留在家裡交由日漸年邁的祖父母照料,或是母親辭職,一肩承擔所有養育的工作。不管是哪一種,台灣的母親都正在無聲地扮演燃燒自己、成就國家未來主人的血汗工作,且全年無休。

小燈泡的母親是四個孩子的媽媽,而且夫妻都有優秀的教育背景,在台灣堪稱「母儀天下」,她深知不管台灣社會如何讓媽媽無法放心工作,又或是無法放心帶小孩,孩子最需要的都是母親的陪伴,所以她放下個人職涯發展,把人生留給孩子,她的遭遇和呼籲是每個母親最大的恐懼和擔憂,當柯P說家長接送孩子上放學是弱國表現時,身為家長難道可以趕快放手?還是想著層出不窮的隨機殺人事件好變成貨真價實的直升機父母?何況我們守在孩子身邊也可能是沒有用的!

我希望我知道如何告訴孩子,如何對陌生人保持警覺,又不會對他人失去信賴感。至少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告訴4歲的女兒剛發生什麼事,我擔心她再也不肯騎上家門口剛鋪設完成的嶄新自行車道了,她騎車的時候,總有好多不認識的路人靠近,有的讚她可愛,有的問她安全帽哪裡買?我希望她不要懷著恐懼面對陌生的友善,可是我像小燈泡的媽媽一樣,沒想過前方一公尺處靠近女兒的陌生人正在割下她的頭。

事件發生了,來不及完善的社會安全網、來不及追蹤的前科犯、來不及列管的精神疾病患者、來不及健全的教育體制、來不及回家陪伴孩子成長的媽媽,這些母愛鞭長莫及的大哉問,需要真實地努力改善,而不是變成母親心中巨大的恐懼,好像我們讓幼小的孩子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卻無力為他們改變什麼。

2016年3月23日 星期三

幻象2000


繼元宵節做了三個猴子花燈之後,家裡出現一個更整人的紙雕叫做幻象2000!大寶(4y2m)一看是架飛機莫名興奮,可是這玩意兒不止整老母,組裝過程還經常被急著要起飛的大寶用奶油桂花手破壞,讓老母有種不知何時才能完成的欲哭無淚。最後完成時,飛機的起落架已經毀壞,飛官的頭盔也搖搖晃晃…。

老母:(怒火中燒)妳這個奶油桂花手!不要再碰它了!
大寶:(不服)我不是奶油桂花手!
老爸:這是限量的欸!這是做好放著觀賞用的!
老母:沒關係啦,讓小孩有點參與感嘛…
大寶:觀賞就不能玩啦!要讓小孩有點參與感嘛……
老爸:怎麼會被妳搞成這樣!這是mirage!
大寶:mirage?我覺得不好聽欸……

我們還是做做花燈就好了,這武器太高級了。

2016年3月21日 星期一

讓小孩很忙的賣場遊戲書




帶小孩嘛說到底就是陪伴,還沒上學的要陪整天更累人,光是想節目就很頭痛。老實說,老母也敗了很多進口童書,立體翻翻書,不過真的讓老母自己也玩得不亦樂乎的,是這些遊戲書!

自從肚裡有了小寶之後,因為行動日趨不便,便趁買菜時搜刮賣場裡的遊戲書,台灣出版的每本50元上下,進口的每本百來元,只要不是學寫字的都來者不拒!沒力氣出門、故事書講膩的時候,這些遊戲書能讓四歲的大寶忙上一兩個鐘頭,老母只要坐在旁邊像老師一樣碎唸、發好棒貼紙讚優秀就可以了!

台灣本土的遊戲書真的是便宜而且五花八門,即使有disney、hello Kitty授權圖案也不會超過百元,沒有授權的更是便宜到僅39元就到手,特賣出清時還會出現2本50元的驚喜價!基本的運筆、簡單的數數、走迷宮、認識交通工具、辨認蔬菜水果……等,好玩得很!


這身皇冠、手環、戒指、手機、公主扇……全部都是紙做的!這組disney授權的「動動小手」系列是完全不用剪刀膠水的勞作,只要拆下圖卡進行組裝就大功告成!完成之後大寶玩了快一整年都捨不得丟!如今都已經殘破不堪了!(好想偷偷丟掉都不敢哩)



如果妳正好有雙巧手,市面上還有甜點主題的色紙,童年時代的單色色紙已經進化到雙面雙色,甚至特定主題的折紙遊戲,雖然對4歲孩子來說難度仍高,不過這包色紙真的讓老母回味了童年,也讓大寶多了一組甜點家家酒(左起是綜合水果蛋糕、巧克力冰淇淋、草莓蒙布朗),比起動輒逾千元的進口木玩,這包色紙才25元!絲毫不佔空間而且玩膩或玩爛就可以扔了!

   
   

進口書店的雜誌區也有好物,這一本英國進口的期刊名為《busy time》,是不是看書名就覺得母心大悅?不但一本就集合了大寶喜歡的各種卡通偶像Peppa Pig, THOMAS & FRIENDS, MICKEY MOUSE CLUB HOUSE, SNOOPY and Charlie BROWN,而且真的比玩台版遊戲書更忙!一本雜誌不但要著色、數數、畫圖、猜謎、連連看、找不同、貼貼紙、走迷宮、剪貼勞作……老母看了都累,大寶還玩得興高采烈!更好的是她玩得非常投入又不會蹦跳製造噪音吵醒熟睡的小寶!這樣一本250元還送一組peppa pig手機+車鑰匙!(對,其實一開始是大寶先被玩具吸引的……)


畢竟是學齡前的孩子,故一律不選購學寫字的遊戲書,所以關於書寫123,ㄅㄆㄇ,ABC練習的都敬謝不敏,希望大寶在遊戲的過程中保持學習的興致,只要養好學習的胃口,至於真正的學習,就等待入學再正式開始吧。

大寶也有自己的情境設計,每次到了玩遊戲書的時間,她就會做個開場白:「媽媽,大寶幼兒園開門了嗎?」偶爾我們也會換換情境改成「大寶的下午茶」,把她的點心和牛奶擺盤放在遊戲書旁邊,吃吃玩玩就度過兩三個鐘頭,她還大呼不過癮呢!

2016年3月18日 星期五

再生一個,對媽媽有什麼好處?(刊登於《媽媽經》)


刊載於媽媽經goo.gl/yYqhqk

我的好朋友雖然是留學美國知名學府的教育政策博士,長期關注人口與政策研究,身為媽媽,她仍大膽提了一個沒人想回答的大哉問:誰都知道再生一個對大寶有很多好處,可是再生一個對媽媽有什麼好處?

這問題實在太銳利了,除了一心想生二個(及以上)的媽媽,大概沒有人想回答這問題吧。其實我最敬佩的是基於「他們可以做伴」於是生養兩個的媽媽,這種精神實在太無怨無尤了,但我不是這種媽媽,而且充滿質疑。

可是當時肚子裡裝著小寶的我,聽到這問題突然有種騎虎難下的囧,我明明是琢磨了老半天才決定再生一個不是嗎。

我曾拜讀汪培珽老師的《還好,我們生了二個孩子》,而且非常訝異於這樣的書居然在出版二個月內印到十九刷,向圖書館預約要等三個月以上才看得到,可見這是多麼令人困頓的煩惱!但讀完書就真的敢生了嗎?書裡說的種種好處,都是人生大未來,作者還提醒媽媽們:如果妳的孩子還不滿五歲,請好好照顧自己,一旦過了五歲,就像倒吃甘蔗一樣,非常值得!

問題是眼前就不想再撐五年了不是嗎?何況我的大寶都還沒五歲!

自從進階成「準」雙寶媽開始,遇上雙寶媽的時候,大家都會熱心給我各種建議,其中一個對我來說深具啟發性,讓我覺得生養二個可能不會真的花我二倍力氣(或許1.5倍吧),又可以讓大寶一生有人做伴,這種不會太累又有賺頭的事情聽起來就愉快多了是不是?

「把大寶教好,妳就會輕鬆!」那位媽媽說。

我當然知道這話要打些折扣,但仍奉為金科玉律。至少到目前為止,身為一打二的雙寶媽,除了出門是有點動作遲緩,孩子的爸被迫挪出更多時間陪小人(但他臉上的笑容是與日俱增),我想,光是賺到家人凝聚的向心力這一點,身為一家之母覺得這是千金不換的美好成就。

然而大寶的確居功爵偉,她基於對小寶的愛護與疼惜,小寶出浴她忙不迭在床上擺好需要的乳液尿布痱子粉等,小寶解便了她會準備好塑膠袋等著給老母打包垃圾,就連看卡通的時間她都特意坐在背向電視的小寶面前守著他的餐搖椅。為了讓老母可以順利帶她出去玩,她稱職地幫忙按電梯、刷悠遊卡做開路先鋒,好笑的是如果給大寶一點稱讚,她還人小鬼大地說「我的榮幸」。

以上這些「大寶的苦勞」讓老母得以分身去處理各項瑣碎的家務,在小寶才出世幾個月的階段,還有時間能做飯、出門去買菜,再忙也覺得毫無理由喊累了。

老實說,以台灣當前的環境,生一個已經是莫大的挑戰,尤其現代父母不願孩子委屈吃苦,滿足溫飽還要錦衣玉食、接受良好教育的標準,想到再生一個的確令人筋疲力盡。

可是,我也曾看著大寶滿櫃的進口童書、原木玩具、還有祖父母「進貢」的美麗華服思索,在生養稀少的台灣,我們用如此高昂的成本養「一個」小孩,是相信他們會在這些名貴的輔具伺候之下,都肯定會變成聰明伶俐的國家未來主人翁?還是我們其實在妝點家裡的小寵物?

當家裡只養一個大寶的時候,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事情,只覺得養孩子好貴,當蠟燭兩頭燒的媽媽好累。

小寶一出世,一開始是發現身體恢復很快,生理心理都能立即調適,接著發現哺育工作雖然還是令人長黑眼圈,不過也駕輕就熟,甚至還有一點從容可以指導大寶怎麼搞定小寶,因為對嬰兒哭聲的焦慮感大幅降低,對嬰兒的敏感度也高了,連小寶睡過夜的時間也縮短到出生45天就達成了。

轉頭一看發現家裡什麼育兒道具都有,只要把大寶用過的再拿出來伺候小寶還綽綽有餘,有趣的是,大寶還很享受從她的舊愛當中挑選出適合小寶的玩具的過程,好像她也溫習了自己的嬰兒時期,我從不知道嬰兒的記憶原來延續這麼長,聽到四歲的大寶說起自己的「童年往事」真是精彩得超乎想像。

雖然成為雙寶媽的資歷只有七個月,但是經歷這個過程,我想除非是沒有把握讓孩子溫飽的父母,我認為經濟能力固然是重要的考量,但實非首要,愛與陪伴卻是重要關鍵,多一個孩子可能讓一家人幸福感提升,卻也有可能累壞一家人陷入無間地獄,那是比有沒有錢再養一個孩子更要緊的問題,而媽媽是決定結果的關鍵角色,如果在家人的支持這一點多了遲疑,再生一個其實並非絕對的選項。

說了這麼長,妳會覺得再生一個對媽媽有些好處了嗎?對我來說,身體是更忙了些,心態上的自在與信心竟然比只養一個孩子的時候還要從容許多。

至少,我在坐月子中心期間感受到的崇拜眼光,已經讓老朋友們都笑我有「母儀天下」的氣魄了,可不是嗎,想想台灣出生率不到1,再生一個真的是要媽媽拿出氣魄的事情啊!

2016年3月15日 星期二

水果防撞網套回收

今天將收集了一段時間的水果防撞網套拿去郵寄回收,做為防撞包裝材料。據說果農購入這種網套每個價格約2元左右,而且為了避免交叉感染,這些網套即使回收也鮮少再用來包裝水果;不過有些網套根本不是包水果的,只是拿來保護玻璃瓶裝的醬油而已,比起變成垃圾,這些仍是很好的包裝防撞材料。感謝這些有心人,讓我們距離減少塑膠垃圾更近一步。

2016年3月10日 星期四

我是妳的寶寶

大寶在看影片學英文。
大寶:good morning mommy!  Good morning baby!

大寶:媽媽,明天早上我會跟妳說good morning mommy!
老母:我會回答good morning Ruru!
大寶:No. 妳要說good morning baby!
老母:可是我想要說good morning Ruru.
大寶:我是妳的寶寶,妳一定要說baby!

今天想吃什麼?baby-led weaning!

常聽有經驗的媽媽說第二胎的成長進程總是比第一胎快上許多,小寶(7m)也不例外,可能大寶一天到晚調戲他,所以很早就出聲表達喜歡或抗議,視線也因為每天追逐大寶的動向讓小眼睛非常靈活,總之好像急著長大似的,不知道是不是很想早日開始報復姊姊平時的蹂躪?

小寶約莫四個月左右就對於加入全家人的餐桌展現高度興趣,看到大家吃飯他就不甘寂寞地咿咿呀呀,一開始不明白他怎麼才吃飽就立刻餓了?把他的搖椅拉到餐桌旁,他便手舞足蹈地開心看全家人吃飯,大寶後來也會在餐前幫全家人排椅子的時候特別安排一席「保留座」給小寶。

看別人吃飯一段時日,小寶也不想只是乾瞪眼,開始咿呀討食物,白粥、食物泥吃了幾天就開始不滿足,饅頭屑、香菇片也吞下肚,他積極爭取大人餐桌食物的企圖心愈來愈明顯,連固體的白飯粒、雞肉細絲也照吃不誤,這是大寶接近一歲時才有的氣魄哪。

前幾天吃飯時突然感到對小寶的好食慾窮於應付,乾脆拿一小朵花椰菜堵住他的嘴,豈料過了好久想要去把他嘴裡的花椰菜挖出來的時候,赫然發現已經被他吞下肚皮了!還好夠軟爛,小寶就這樣吃了三朵花椰菜才罷休,吞下肚之前還一副嚼得很起勁的樣子,明明就沒有牙齒!

爬文之後才瞭解通常第二胎的寶寶因為喜歡模仿哥哥姊姊吃飯,很早就對食物表達自己的喜愛,於是baby-led weaning(BLW)成了很第二胎的寶寶很常見的副食品添加方式,例如黃瑽寧醫師撰文〈讓寶寶主導副食品選擇〉談BLW,不用拘泥於食物泥或是以澱粉起始的副食品,只要是天然非加工的食物,少量多樣地讓寶寶自由嘗試,包含雞蛋、魚、各種蔬果等,只要剪碎、壓扁易入口即可,還能養成寶寶對食物廣泛的興趣。

據說很多第二胎的父母都像我這樣,在不自覺的狀態下開啟了寶寶的BLW,而且,還有媽媽為了讓寶寶吃個開心乾脆把寶寶脫光再開始用餐,吃完整隻抓去洗,免得搞得一身衣服髒兮兮的,這實在太令人卻步了!優點是,不必花太多時間製作食物泥了!

2016年3月9日 星期三

謝謝姊姊!


大寶一早吃完早餐就開始洗奶瓶,瞧她認真刷洗的背影,於是去把小寶抱過來見證一下姊姊的大恩大德,「你看!姊姊在洗奶瓶喔!要謝謝姊姊!」小寶看了呵呵笑,姊姊也洗得起勁說「你看!姊姊排列奶嘴是依照顏色分類的喔!」

而且呀,洗八支奶瓶的時間也夠老母不疾不徐地吃完早餐了,謝謝大寶。

2016年3月3日 星期四

大寶的嬰兒室(刊登於《媽媽經》)

大家都說姊姊一定會照顧弟弟,其實這只是一種花俏的讚美,而我不這麼以為的原因,是我真的花很多時間拐騙大寶心甘情願成為我的助手,真正有用的那種。

如今說大寶是老母的特助那是當之無愧,但說真的大寶也不是喜歡照顧小寶,她只是非常想要接近家裡新來的小鮮肉,而且知道惟獨知道如何照顧他才可以一親芳澤,老母只是抓住這個弱點發揚光大而已。

小寶回家時還未滿月,一直到四個月大左右,大寶都自稱是「嬰兒室的護士阿姨」,負責照顧的嬰兒僅一名,就是小寶。

大寶從不玩照顧娃娃的遊戲,她對照顧小寶的理解是從模仿嬰兒室的護理師工作開始的,餵奶,拍嗝(媽媽抓住小寶,她負責拍),換尿布(攤平尿布、抬腳、黏腰帶)算是基礎護理,稍微進階一點就是小寶洗澡出浴後她負責撲痱子粉(夏)或擦乳液(秋冬)。這些對3歲半的大寶來說並不容易做好,她很小心地嘗試,即使被老母嫌棄再三也願意不斷修正錯誤,只為了一直有機會親近小寶。

光是餵奶一項,大寶必須瞭解的細節已經很多,包含大寶握奶瓶的角度、小寶躺的姿勢、睡著了該怎麼做……,要熟能生巧還得經過一段時間的操作,而且能有餵完的耐心更是不容易。姊弟也花了一些時間磨合才找到兩人各自舒服的姿勢,在大寶革命尚未成功的時期,小寶會在大寶懷裡爆怒,而大寶一點都不想放棄,一大一小聲嘶力竭地掙扎真是可怕。

夏天的時候大寶幫剛出浴的小寶撲痱子粉,可以拿著粉撲在小寶身上刷來刷去讓大寶很快樂;秋冬季節要擦乳液,大寶先細心把雙手洗乾淨、消毒,再模仿老母的手技把小寶抹成一隻油光光的小豬。

想當然大寶經常凸搥,餵奶餵得奶水四溢、莫名其妙打翻整盒痱子粉、亂拍小寶的肚子導致溢奶,或堅持不洗手就要給小寶抹油,趕她還不走,老母只能忍住情緒,內心七竅生煙,為了實現「二打一」的陰謀,只能天真地堅信大寶雖然是個三歲娃但是憑她的聰明才智應該多練習幾次總有一天就突然會了吧?!

但老母還是會唸她:「妳這個不會的護士阿姨!妳不能加入嬰兒室的工作!」大寶會求饒:「我是很會的護士阿姨!我要參加嬰兒室的工作!」她會誠心地修正她的缺失。可是當大寶發現爸爸也有不會的時候,就吼他:「你這個不會的叔叔!你不能加入嬰兒室的工作!」

她最功不可沒的成就是每晚睡前給小寶說故事,最後唱跳一曲〈動物體操〉,在小寶作息還非常紊亂的階段,這不但省下老母講床邊故事的力氣,也大幅縮短哄小寶睡覺的時間,當小寶看完大寶的「晚安綜藝」後,姊弟倆都已經很想睡覺了。

因此小寶很早就對姊姊失去戒心,任她搓捏拍揉狼吻一律來者不拒,而且非常享受,明明就來者不善。

小寶5個月之後,大寶已經懶得參與基礎照護工作,成天只想調戲小寶。不過,大寶向來是個小管家,尿布用完要補、垃圾筒滿了提醒打包、七八支奶瓶清洗消毒,或者發揮舉手之勞撿小寶用過的尿布去丟,這些事情她一向自動自發,我們從不吝惜給她讚美。

大寶四歲生日快到的某一天,問:「媽媽,四歲可以做什麼?」她得到的答覆是「洗奶瓶!妳的手夠大了,可以洗奶瓶喔!」她開心地又叫又跳,她非常喜歡這個工作,尤其喜歡洗完排列整齊再按下消毒鍋開關發出「嗶」一聲的時刻。

在照顧嬰兒的過程中,大寶練出了細心和觀察力,可是還過猶不及,例如推娃娃車出門,大寶不僅搶著要負責推車,還很嚕囌地只要小寶被太陽曬到就把遮風罩蓋起來,走到陰影處照不到太陽就把遮風罩掀開,才走一百公尺,小寶的屋頂就被開開關關不下十次,可笑的是,小寶在推車上睡著的時候,雙手都會向上抓住他的屋頂,可能是很怕睡著的時候被掀開吧?

一直到小寶約莫6個月大時,姊弟倆終於成了「虎克船長與史密先生」這對狼狽為奸的海盜搭檔,雖然「史密」不曾開口說話,不會坐也不會爬,只會呵呵笑。到了睡覺時間,大寶會熱情如火地給小寶一記擁吻,然後明天見。

一打二筆記:其實是二打一!(刊登於《媽媽經》)


很多長輩催生第二胎的時候都這樣說:「我用過來人的經驗告訴你,帶一個和帶二個花的力氣是一樣的……」殊不知這年頭會被這種風涼話騙倒的媽媽真是少之又少,不過既然生了小寶,我一直試圖驗證長輩們這番話到底有沒有騙人。

我想我和大小寶之間大概是已經找到一種奇妙的平衡和規律,當掐指一算發現一打二已經屆滿四個月的時候,第一個念頭是「欸?才這樣嗎?」

任何人聽到「一打二」都會露出害怕的表情,接著一定會說「好可怕,超厲害的」,或是「妳怎麼辦得到?」於是我就飄飄然地誤以為我果然是超人無誤!

「一打二」聽起來可怕,但如果說是「二打一」感覺就輕鬆多了。例如「媽媽+大寶」對付小寶,或「媽媽+小寶」對付大寶,於是我們一大兩小好像也鮮少有陷入一片混亂的時刻。

未滿週歲的小寶根本無從管教,只能不斷地滿足他,如果媽媽一直溫柔安撫小寶看起來又很偏心,很容易激怒大寶,所以小寶雖然被媽媽抱著安撫,其實是被溫柔地碎唸「你又搞砸了」,「你這個什麼都不會的小寶,肚子餓要用說的,不是亂哭啦」,「便便要通知媽媽,不是一直尖叫!」大寶間接被誇讚,也會道貌岸然的加碼指責「姊姊小寶寶的時候都會說:媽媽,我要ㄋㄟㄋㄟ!」

為了鼓勵大寶不要故意退化爭搶媽媽的時間,大寶刷牙的時候就帶小寶去看示範教學,大寶非常驕傲地示範如何刷牙,然後對小寶說教「你還不能刷牙,因為你沒有牙齒!」但是刷牙這動作看在小寶眼中似乎很逗趣,他總是看著姊姊拿一支牙刷塞進嘴巴進進出出的然後哈哈大笑。

大寶面對小寶的心情其實很複雜,姊姊很喜歡弟弟,可是又不希望被媽媽忽略,成天找盡各種理由想要佔據的媽媽的時間,老實說,老母實際花在大寶身上的時間比小寶還要多得多。

每當大寶又想無理地退化時,老母會提醒她,既然決定要退化,那就退化個徹底,和小寶一起做個嬰兒吧!那意味著必須放棄各種遊戲,人生只剩下躺著看天花板和喝奶,「這真的是妳想要的生活嗎?」大寶總是聰明地知道自己該怎麼抉擇,也明白長大可以享受的特權遠比當個嬰兒有趣多了。關於這一點,我由衷覺得大寶是個成熟的姊姊,給她很多讚。

這麼做了一段時間,有了意外的收穫,是姊姊原本就疼愛小寶的熱情整個被激發,一邊仗著自己年紀比較接近嬰兒來「糾正」老母,還順便下指導棋教老母怎麼哄小寶,「媽媽,妳這樣說小寶寶會不高興啦!妳要說○○☆⊙♀★●◎◇◆才對!」日子長了,她聽小寶哭聲辨別需求的能力一點也不亞於媽媽。

既然都生兩個了,說穿了要讓孩子不吵鬧也不是那麼難,難的是在這麼緊湊的時間表上,還要兼顧孩子的成長發育、營養均衡、智能發展、生活自理等,這年頭還有專家、部落客寫好多文章提醒身教言教的重要性,搞得好像連媽媽滑個手機都有罪。

我想我的確是個崇尚「我開心,孩子也開心」的媽媽,而且每天積極研究如何讓三個人都快樂的最佳方案。這不太容易,因為每天都是新的狀況題,每晚我總趁洗澡時問大寶「今天快樂嗎?最快樂的事情是什麼呢?」她總能在微小的事情上找到她的愉快,我希望她每天都有這些愉快的片刻。

你可能想問「那爸爸呢?」如果爸爸能投入的時間很多,那就不叫「一打二」了是不是?我想我還夠幸運的一點,是爸爸休假的日子,我可以晚點起床,換爸爸「一打二」伺候,那完全是另外一個瘋狂的版本。

我深信每個一打二的媽媽都有自己的36計,知道何時該迷昏小寶,何時該擺平大寶,何時該優先處理誰,然後順利地在這些夾縫中找到時間處理繁瑣家務。最後在夜裡感覺自己像經歷長途飛行之後終於平安降落在跑道上的飛機一般流暢地度過一整天之後,若還能留下一點時間給自己,那就是再完美不過的一天了。

一打二筆記:虎克船長與史密先生


大寶幫小寶起了很多外號,當然大寶也有相對應的外號,兩個一組就是了。

例如大寶每天吃飽飯後都要負責把飯碗送去廚房,再把桌上的餐墊捲起來,某天,大寶突然發現捲起來的餐墊可以當成望遠鏡,於是她立刻變身「虎克船長」,對著小寶一直叫他「史密先生」。

「史密!快點!我看見小島上有寶藏!」

「史密」不會說話,可是他聽到「虎克船長」大呼小叫的好像很有趣,非常熱情地手舞足蹈回應,大寶也當作他準備好要出發了。

而且這一齣《傑克與夢幻島海盜》已經演了好幾天,從一開始大寶演的「傑克」積極爭取小寶上她的船,拼命遊說小寶「你不要加入虎克那邊!他給你的糖果有毒!」「啊虎克船長的海盜船快要來了,我們趕快走!」演了三天之後,大寶和小寶已經變成「虎克」和「史密」這對狼狽為奸的海盜了。

某天小寶躺在餐搖椅上猛力踢腿,踢到整個人快掉到地上了,大寶飛奔而來大喊:「史密!你快掉進鱷魚池裡了!你不能一個人去冒險!你需要虎克在身邊保護你!」

以上只是海盜版的。

一向喜歡藍色的大寶,快4歲了才開始喜歡粉紅色,原因是喜歡上《POLI》救援小隊的「安寶」(救護車),於是小寶就莫名其妙成了「赫利」(直升機),全名是「赫利小寶寶」。

只要老母喊大寶做點家事,她就大喊「救援小隊立刻出動!」可是「赫利小寶寶」完全不會出動,於是挨罵「你這個不會的赫利!我要把你踢出救援小隊!」赫利是無辜的!

沒有小寶的時候,大寶的獨角戲能演上15分鐘已經很不錯了,而且那些布偶娃娃幾乎沒有幫上忙。如今她的獨角戲可以演上好幾天,還能隨時切換版本,至於小寶不管演什麼角色他的臺詞也一律都是「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大寶一點都無所謂。

我們當然希望小寶成為大寶的最佳玩伴,只是沒有預料到這麼快就打得火熱,老母只是做點順水人情,聽見小寶掉進鱷魚池裡的時候,提醒他們前面還有鯊魚群,叫「虎克」注意不要讓「史密」被鯊魚咬了,讓他們的好興致延長一些。

我經常想像 / 好奇小寶會說話之後他想對姊姊說什麼?眼前這個鬼靈精的姊姊,和被耍不用錢的弟弟,看起來正在往加菲貓和歐弟一般的關係發展,真忍不住替小寶擔憂了起來。還有,我覺得小寶可能已經搞不清楚他的名字究竟是小寶?史密?還是赫利?

大寶4y v.s小寶6m的曲棍球賽


打從小寶出世前一個月我們就從北市各區親子館銷聲匿跡了,今天再度造訪暌違八個月的大安親子館,如今是身上掛一個小寶,手上牽一個大寶,還得先跟大寶約定「等下3:30我要去餵小寶,妳可以自己繼續玩,也可以跟我去育嬰室」,大寶不假思索就答「我要跟妳去!我要一直看到小寶!」她還很熱心地開個行前會,對小寶嘰哩呱啦地解釋親子館是什麼東西。

大安親子館的擺設改變很大,三樓宛如一個幼兒版的科博館,各種利用空氣力學原理的遊戲看起來神奇,可是不容易吸引這些學齡前的小人們。
大寶最有興趣的是桌上曲棍球,可惜一直沒遇到可以理解這是什麼遊戲的對手。她的第一個對手一直用手抓球,任憑她怎麼提醒對方都不聽,於是不歡而散;第二個對手雖然頗為認真,可是球一直無法推進球門,輸了四分之後好不容易得了一分,便快樂地揚長而去,留下錯愕的大寶。

「媽媽,他們都搞不懂啦,妳陪我玩!」
老母只好身上掛著一個小寶,還半蹲陪大寶殺了幾局,看著桌上的球飛快地在兩個球門之間奔馳,大寶左右開攻的樣子,小寶居然趴在老母身上、從揹巾裡探頭出來「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笑個沒完,要是媽媽進球了姊姊就會一臉懊惱還跺腳,小寶笑得更大聲欸!

一打二出門雖然不是很方便,但是會經歷許多親子之間充滿革命情感的時刻,除了大寶樂意放下玩具到育嬰室幫忙餵奶,等小寶吃飽喝足睡著了,她也得以悠哉地吃個點心;搭捷運、公車也都會主動表示她可以幫忙刷悠遊卡,最近會研究起車站的電子看板,提醒再過幾分鐘車子就來了。

還有,老母揹小寶的時候背上的揹巾扣環早就已經變成大寶的專職任務,不但扣得很快還會先把揹帶理順呢!